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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电影《钢琴课》——菁辉翻译

在过去电影发展的十年中,许多女导演凭借着她们出色的个性电影,取得了巨大的商业成功。而间;坎皮恩以《钢琴课》的大胆突破,成为戛纳电影史上第一位获得最佳导演殊荣的女导演。同时影片巨大的票房号召力及其纯正的艺术表现力,极有可能成为奥斯卡最佳导演奖的获得者。正是这样一位永不妥协,并且具有个性特质的导演使得影片获得了巨大成功。

从她第一部戛纳获奖电影《果壳》(1982),到她的个性电影《恋人》(1989)和《桌子上的天使》(1990),新西兰人坎皮恩就从未逃开过影评家们的视线,但她仅是作为一个创作力有限的艺术电影导演而为人所知。但事实上,一些关于《钢琴课》的评论业已表明坎皮恩的通俗喜剧化的离奇电影风格已经倾向于主流电影。单从这一点上讲,决定她艺术上的成就的就是她艺术生命力的不断自我更新和发展。

纵然《钢琴课》使坎皮恩面临前所未有的挑战,但正如故事本身:没有选择,只能一往无前。故事以19世纪中叶,在遥远空旷的新西兰海岸,少妇艾达(霍利;亨特)带着九岁的女儿菲劳瑞(安娜;帕昆尼)和一架大钢琴嫁给美国殖民者斯图尔特(萨姆;奈尔)为开端,而以艾达的最后离去结束。我们不知道(就影片本身,这似乎不重要)为什么艾达不说话,而以女儿和她心爱的钢琴来排遣寂寞。而邻居贝因(哈维;凯特尔)为了亲近艾达,提出艾达可以用爱抚亲近换回钢琴。

影片的开端充满了野性浪漫主义的气息:波涛汹涌的填满涡流的大海和巨大的板快土地。艾达的到来作为整部影片,在视觉上是令人窒息的。几乎每一个单独的镜头都有光线技巧恰如其分的运用,画框的世界里映显出异常安静的意象。而童话原形旅程的轮廓,也同样的采用娴熟的光线手法。从伦敦而来,苏格兰艾达的到来,对于这个紊乱的原始森林,不论是它满是溢出泥浆的土地,还是当地毛利人以及他们面部奇怪的印记,都是不可思议而又充斥着恶兆;而艾达闯入的是一个受原始统治的,欧洲似的装束和拘谨被视为可笑谎缪的世界。

《钢琴课》也开启了女权主义电影评论的中心颂歌:这个无法用声音传达心意的女人。就如坎皮恩的我行我素,这个沉默的女人发狂的弹琴,才能感觉于世界的沟通,传达着内心由生残酷而众所周知的权威。强烈的思想感情,随着钢琴的声音跳荡,她宣泄着内心的痛苦和寂寞。而她新丈夫说,这里的沉默不是指缺乏自主。艾达至始至终都是一个完全的人物,清楚地了解她自己的思想。而通过霍利;亨特的充满智慧和饱和度的表演给人物注入了无限的生命力。从某种程度上说,她是个后女权主义女性。而人物的张力对于明确的女权主义的辩论和抗争,丝毫未带有坎皮恩个人的感情。

萨姆;奈尔的英俊,对于女人而言从外表上已经和斯图尔特极其神似。为了使艾达转而依靠他教长似的权威,但这些更加激起艾达永久的反抗,最终他留在我们眼中的只是一个怪物。另一方面,贝因始终关爱着艾达:关注她最初的憔悴;失去钢琴的极度痛苦。他听到了斯图尔特完全无法从艾达无声世界里传来的心音。到这一幕,寂静无声和男人们所听到的,自然流畅地切入了影片的核心。通奸的诱惑被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似一场游戏,似一个美丽的童话,然而事实上斯图尔特从来就不是一个丈夫。对于他的任何行为,艾达已经看透了,他永远不会给予她所想要的,即使是他正当的托词。至于这部经典的影片所要表现的一个女人需要什么时,究其自身而言已经充满了深意,也几乎不需要说明为什么一个女性导演要尽力去表现影片的主题了。

通过毛利人,两个男人相互对照,很容易给我们以他们自己的标准。或许一点就非常之明显:贝因于“自然人”联系在一起,而斯图尔特却被他们嘲笑以及发现他们令人作呕的赤裸裸的性欲。女儿跟毛利人的孩子接吻,把树枝压弯拿来当马骑,就象她的母亲在贝因房子里zuo爱时骑在他身上一样。可见,坎皮恩野性的一面尚未消失,简单而又真实。贝因对乔特丽夫人肉体的未开化,就像女主人公的沉默被轻易地剥离成原始的激情。

朴素的人不是理想化的,但感觉是真实的。坎皮恩竭力让所有的人物从爱情故事及童话中脱离出来。毛利人的描写仅是对于故事描写背景的衬托,但又不仅仅是衬托,就像我们跟西方人的经历,会让我们去期待。他们愤怒,抓住艾达的衣服穿上它们,用猥亵的笑话来取悦人们。哈维;凯特尔扮演了一个完全相反的角色类型。尽管他经常出演具有毁灭性的,虚无主义的角色,而在片中他成功地塑造了一个脆弱而又优雅的人物造型,并且他接受了全裸拍摄的挑战。坎皮恩用镜头对准了他的身体,她所表现的性爱场景,带着一种强烈而又纯粹的性爱描写,如此的唯美完全区别于好莱坞式的性表现形式。虽然女性的性渴求一直是坎皮恩电影的中心主题,但《钢琴课》中完全的性爱描写却是第一次,甚至是对斯图尔特的专横残酷的暴力威胁的描写。坎皮恩的老式离奇风格及大胆的色调混合的运用,也在斯图尔特贪婪地偷窥艾达和贝因zuo爱时得到表现。

大胆推开客观因素的限制,坎皮恩让女主角置身于更敏感的性爱表现方式,艾达被斯图尔特关了起来。首先是无意识地在她的睡眠中激起她的性感觉,然后有意识地转向她并不爱的丈夫,仅有性而已。爱抚他但拒绝被他爱抚,她想要被束缚,然而这是她仅有的主动,他的自负受到了冲击,他不允许这样。坎皮恩认为斯图尔特在这样的场景中是“对于艾达将要来的东西”而对于艾达的渴望是“继续原有的美好感觉,一种强烈的冲动。”这样一个有违传统的女性角色。

此外,影片还表现了关于性爱这个主题一些不从习俗,易变的方面:保守的斯图尔特患有偷窥狂症,整个主题主要以性爱的方式体现。贝因也于他人偷欢,当斯图尔特前来捉奸时发现贝因与一个当地朴素的妇人躺在一起。在这里对爱的真谛的体现是赤裸裸的——性伴侣是可以随时更换的。

但是真正令人震炼的事来自这位委曲求全。受人尊敬的丈夫。当艾达第二次匆忙赶去赴约时,他企图在树林中强暴她。艾达反抗时以网状的黑色匍匐植物作掩盖,这是坎皮恩惯用自然景的表现手法。当斯图尔特砍断了艾达的手指后,他突然怪异地轻哼爱的摇篮曲给躺在床上的艾达听并企图求huan,但被艾达凶狠的眼神制止了。那个时候斯图尔特的恶毒和凶残令你竖起毛孔。接着,他又恢复了正面的角色,令许多人对他抱以同情。不标榜他为恶棍且让观众感受到他的迷惑和挫败感的同时,又处处体现的罪恶和阴暗面。这种性格多元化的手法是典型的坎皮恩式。

开头,母女俩作为女性代表反抗男性,呵斥斯图尔特,把他关在门外的场景。坎皮恩技巧性地把场景设置成内画面和外画面两者结合起来,表现斯图尔特的无助时也用了这种处理手法。他们互相模仿,从戴相同的女帽到女孩模仿母亲的哑语,都强调了他们的联合统一。这种相似性令观众对其女儿的背叛行为深感震惊。女孩对母亲把对自己的关爱转移到贝因身上感到愤怒,她联合她的新父亲,泄露他母亲的奸情,甚至愿意为斯图尔特让贝因当众一览无余。在一个充满兽行令人疲倦的世界,我们对坎皮恩毫无硝烟却充满人性主义的暴力感到震炼,但是坎皮恩的电影也有“刀光剑影”甚至是斧具。在《钢琴课》中真正的暴力摄影在斯图尔特在工作中使用的各种大型工具和圣诞节时“蓝胡子”皮影戏中用在妇女身上的纸板斧。尽管,在剧中,许多妇女付出了生命,但最后女主人公仍然没有获得胜利,甚至斯图尔特最后作出放这对男女离开的决定也是由于脑海中经常出现艾达的身影。如果斯图尔特强迫她留下,她就以顽强的毅力在精神上折磨他。结果,奏效了,她获得了自由。

坎皮恩以贝因提出用爱抚和亲近换回钢琴,接着斯图尔特用斧头砍掉艾达的一个手指作为惩罚,作为超脱典型故事的一种手段。这种理念当然也包括性爱和幽默。这是坎皮恩电影最易引起人伤痛的地方。但对于《钢琴课》,经过多年的构思,坎皮恩愿意是把故事写成悲剧,烈妇,紧张的气氛,艰苦的依恋,热情的渴望,最动人的激情的欢愉。在她而言,艺术是艺术家们的口号,虽然一些评论家认为出现在海滩上的钢琴过分夸张或抱怨该用古典音乐代替新的流行音乐。但是坎皮恩面对是非评论仍在各方面作出相应调整。艾达的愤怒演奏坐在老爷车里哭泣,陶醉在自己的音乐世界里,都是艺术家们的想象。第一次在海滩上的一幕,身穿白色小外套的女孩翻滚,贝因的步伐,所有的一切,特别是对激情的呼应和她的演奏,引起了他对艾达的激情。坎皮恩因此确信我们永远不会对强制的物物交换产生抵触和不悦。

最有趣的是电影关于走向尽头的艺术偏执狂的正反感情并存,因为那架钢琴最后如同一个骨灰盒被丢弃在大海。电影界精妙的评论家疑问这令人不解:毁灭宝贵的钢琴和它最后的死亡之间的矛盾性。这并不源自坎皮恩的迷惑,而源自她对不合理暴力的公开,对熟悉的理解力和言语化的抵抗。可能这手段与死亡有关因为它填补了艾达所有的需要,并取代人类对其他事物的依恋。释放她的爱或对一个男人的醉人性爱,不知是什么令她丢失了钢琴,却向生活迈进了一步

惊人的想象力体现在钢琴和她一起被带离钢琴的石沉大海也是电影精髓所在。坎皮恩力图使影片中的灌木丛如同海底奇观一样迷人,并深度挖掘生动的,潜意识的灌木景象,它的黑暗的内心世界。她询问了从事影片设计的每一个人,考虑使用“鱼缸底”式,一种把所有的事物放入海底,存进潜意识里的拍摄方式。做梦想家的地方和锻造灵魂的地方,也是待人产生最初深刻印象的地方,但是这也是个呆久就会产生危险的地方。坎皮恩用海水和气泡中闪烁的光和色彩来拍摄她与钢琴分离的那个令人印象深刻而伟大的时刻,这是一种有力的视觉,庆祝艾达从此自由地融入世界。

《钢琴课》的最后一幕,即他们在新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让我们了解改善后的新生活。但是任何事从那一刻开始都有可能改变或令人觉得多余(如同《莫比;迪克》,《凤凰鸟重生》这种典型的落水成泡影,然后渐渐消失的结果)就是一种电影缺乏就无法生存的惊人的结局。坎皮恩的女主人公,残缺但又很坚强,十分熟悉黑夜,艾达又是最完善的,虽然她最后在他的新生活里,她带着一根假指生活在无声的世界里,她是这个城镇的畸形人物,但是坎皮恩笔下的女子,如《恋人》中的凯和《桌子上的天使》中的珍妮特;芙瑞摩和艾达一样,是遗留的残存者,甚至令她们自己也感到惊讶的是,她们将继续生活下去。坎皮恩的遇难悲伤时的跳水和家庭机能障碍,令我们回想起波浪起伏的天使翅膀,就像离别时刻花神在溪水中扑打翅膀,恢复体力后变得更强壮。

仍然,《钢琴课》的死亡场面是巨大的,一首来自海底底部抚慰生命安睡的沉寂摇篮曲,并付以荧幕上相关诗人的诗作做陪衬。但是这儿对死亡的表现采用不止一种人工的技巧,以避免太直接太简单就进入结局,为了使结局更具有神秘色彩而营造了一种黑暗气氛,所以这部电影的尊贵之处在乎没有以从此这种幸福的小家庭过着健康生活而结尾。在《钢琴课》中,坎皮恩亲自去开垦历史不承认妇女拥有的一种原始yu望,在此过程中她同时为她个人探索进程下了一种贴切的隐喻。

菁辉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