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年前的事情，查起来虽然费了些周章，却也不难发现。”回答的声音温文清澈，如玉又似水流澈，段枫只需要听这声音，就能想象出那人的秋水明眸。
“你查了近三年，我自然不会怀疑，只是现在她什么也不知道，不，就算她知道了，那又怎么样？”
“……总要试试的。”很久之后才听见回答，而后便是一片寂静，再无声音传出来。
段枫没有问欧舒丹里面录下的是谁与谁的对话，因为只是听着声音也能够认出来。
只是凤仙莲和苏朋已经见过面了吗？她们话里面的“他”或者“她”指的又是谁？
随意的翻着欧舒丹丢在沙发上面的照片。
照片上面有的是一个人，有的是两个人，但全部都是宁馨的照片，看样子应该是偷拍的，什么角度的都有。
照片上的宁馨多数是穿着白大褂的，面容沉静，看着比现在要年轻很多，有一张胸前的片子上面挂着实习生三个字的铭牌。
段枫忍不住想，这可真是白衣天使的打扮，天真却更有遮不住的美人如玉风姿。
然而少数的几张笑容真挚却是在面对苏朋的时候，有两人并肩购物的，也有对面碰上时闲聊的画面，看得出来偷拍的人是为了宁馨，角度全部都是对着她的，还有一张是宁馨与人交谈完后的一张，拍到的只有背影。
陆续的还有好几张是这个人的背影，看背影应该是个男人，宁馨多半是看着男人离开。
见到段枫看的认真，欧舒丹显然很满意，主动说起：“这些照片是在三年之前或者更早的时候拍的。”
“你想说苏朋跟这些照片有关系？”段枫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透。
“三年前无情月就是无意间从一个侦探手里拿到了这些照片，你应该知道，你们这样的人，跟正常人不同，对于偷拍很是敏感。”
“当时的苏朋应该是在躲很多人的，自然不会让人随意的跟踪，引起她警惕的，应该就是这几张吧。”段枫说着将里面几张宁馨和苏朋闲聊和偶遇的照片挑出来。
即便只是照片，却也看得出来她们的关系不是很熟，可是宁馨对苏朋应该是很有好感的，至少当成了朋友。
“不错。”对于段枫的聪明，欧舒丹很是满意，于是抬起头冲他笑了笑。
欧舒丹经常性，只是她一贯的冷笑，讥笑，做戏的笑，可是这样对着段枫的浅浅一笑，却蓦然给人一种如沐吹风的感觉。
段枫也有点被这样的春风给熏着了，却很快就因为美人的话回过神来。
“这些照片是我偷来的，”
欧舒丹说着看了看段枫，才继续道：“只是少了一部分，我从但年那个侦探那儿得到答案，然而对于照片，他却依旧被催眠过，而且是深度催眠。”
段枫直直的看着她，欧舒丹漂亮的灰绿色眼眸清冷如初，慢声道：“她以为我不会察觉，却不曾想，对于她无情月，我已经习惯性的将一万种可能一条条的查找求证再剔除。”
“你想要说什么？”段枫开口。
欧舒丹忽然靠近段枫，段枫一动不动的回视。
看着欧舒丹的嘴唇经过红酒的滋润显得极其艳丽，就像血一样，而如血一般红艳燃烧着的，确是那双灰绿色贪狼火眼中的火焰。
“你觉得她为什么在这个人身边一呆就是三年？我查过这个人，宁馨，外科医生。”欧舒丹与段枫靠的很近，近的段枫可以随着她的一字一句感受到那灼热的带着酒香的气息。
因为欧舒丹的话，也因为她这一刻暧昧的举动，段枫是个男人，对于这样的美女魅惑，说没感觉是骗人的，然而他这一刻只能思考一些事情来抵抗诱惑。
宁馨？段枫脑中浮现那个长得清秀可人的外科医生。
对于她，段枫了解的并不多，见面也只有几次，听宁馨的话，段枫怎么想也不觉得她会是心思深沉的人。
而宁馨的家境不是很好，好不容易从医科大学毕业的她，还以为进了医院，可以让家人过上好日子，可是，她却发现，现实很残酷。
没背景的她，处处碰壁，空有一身医术，却被排挤，一直都没有转正，仍是一个实习助理。
而且，长相清秀可人的她，更是被上司垂涎其美色，其实，只要她肯委屈一下下，她立马便可转正，成为一名正式医师，可是，宁馨却一直不愿屈服，哪怕她被安排去做最苦最累的事情，她都依然坚守着自己的原则。
段枫记得当时听的时候，他还感叹了一下现在这个社会，长得这么漂亮，还能坚守本心，不被这世间繁华所沉迷的人，已经很少了。
“你怎么看？”欧舒丹忽然拍了段枫一下。
段枫这才从走神中回来，没听见欧舒丹说的话，只能装着听见，深沉的问一句：“这些有问题？”
“不，没有问题，这些都是真的。”
“那你还说什么？”段枫不在意的道，心里却想着回去就查查宁馨的详细资料。
“可是就这样一个人，为什么会引起无情月的注意呢？让净土的明月刀主人一呆就是三年的人。”欧舒丹说着，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笑：“我想，也许我还有没查清楚或者遗漏掉的地方。”
“好吧。”段枫了解的点头：“我想我知道你为什么来找我了。”
“亲爱的，难道你不好奇吗？”
“当然，”段枫含笑着想了一下：“其实虽然已经有人警告过我不要招惹宁馨……”
“哦？”欧舒丹目光一转，肯定的猜测：“是无情月？”
“你猜。”
欧舒丹说完便自己否定的摇头道：“不，如果她不想要你查的东西，绝不会明着告诉你的，那么是……赵有成？他和无情月碰面了？”
“你似乎很惊讶。”段枫看着她灰绿色眸子里面一闪而过的震惊。
“不，”欧舒丹妖冶的眸子中带了点笑意，随便端了一杯酒便朝着段枫举了举杯：“我很期待的想要知道他们之间的结局。”
段枫便同样举了举杯。
“你知道，对于照片这件事情的讨论，我想可以暂停了，现在我们或许应该说说，你是怎么和赵有成联系上的。”欧舒丹的动作从一开始就很优雅，可是这一刻却显得有些幸灾乐祸。
不论是欧舒丹的语气还是动作，可是段枫想，美人就是美人，即便是这样的，看起来也还是让人不会觉得这位大明星的动作由任何失礼的地方。
也许出格的事在欧舒丹的身上发生了太多，以至于再发生在她的身上时，便不会有多么大的感觉了。
“段枫，你信不信。”欧舒丹弯起嘴角，笑的开怀的样子，在段枫看来实在是很赏心悦目的。
可是这位大明星说的话却让段枫有些无语。
“如果有一天，我会看着她选择，究竟是选择守护生下来时就要维护的信仰，还是选择世间最为浓烈的感情。”
欧舒丹的贪狼火眼里面带着某种复杂的情绪：“我想这一次，赵有成是不会轻易放手的。”
“我真的很想知道，这一次，和当年，又会有什么区别呢？”欧舒丹闭上眼睛，压制着心里翻腾的某种情绪，这样的情绪让她看来很偏激。
可是她就是想要知道，想要看看那个理智到了无情的人，会不会妥协。
欧舒丹很早以前就想要……想要试试看，能不能毁了那——信仰。
“我不明白你……”
好吧，这件事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段枫是真的不明白欧舒丹的话，或者她说这句话的意思。只觉得现在的大明星似乎将心中的情绪摆在了那美丽到妖孽绝伦的脸上。
而他眼中的妖孽美女却像是看明白了段枫的眼神，凝视着他的眼睛回答：“我想对于你而言，会好奇的。”
“……”段枫忽然不知道应该怎么来回答这位美人。
因为这一刻的欧舒丹，眼中闪过的莫名情绪让他怔住了，这样的表情，很明显是想起了某些往事，连掩饰都来不能，那是……让她能够将脸上面具撕下去往事！
看着眼前的欧舒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真实，都要坦率。
段枫就那样看着她，忽然就真的想要知道了。
“怎么样，好奇吗？”欧舒丹挑起好看的灰绿色贪狼火眼看了看他，精致面上依然挂着笑意。
只是那么一个挑眉的笑，便让段枫隐约的觉得空气中弥漫的酒味中，似乎参合几分那妖冶惑人的气息。
欧舒丹不在催促，只是定定的看着段枫，就连那原先妖孽的笑意，似乎也添了几分。
“大明星。”段枫的目光和欧舒丹对上，这一刻的美人让他心底的防备本能的竖起，就像是触碰到危险的杀手，只是心底的戒备越深，段枫脸上的漫不经心也就越浓，随意的问：“我若是好奇的话，就不知道大明星怎么打算了？”
“你怕我？”欧舒丹面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随手端了杯酒，自己不喝却走到段枫的面前，喂到他的嘴边：“我也没什么打算，只是开一个房间，至于是睡觉还是……”
“美人如此多情，”段枫就着欧舒丹的手，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方才搂着她站起身：“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