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被调教者，就有调教者，然而里面更加准确的叫法是教官。”迪卡抬眼看了段枫，似乎是看出了他的想法般。
“我就是其中一个教官，欧舒丹曾经是里面的被调教者，成年后通过考核，为了ｏｓｄ而留在了树人院，我去的那一年，正好是她成为教官的那一年。”
迪卡笑了一下：“她是一个很干净的女孩，她可以杀人，正大光明的杀人，最初我是看不起的，那个时候我得脾气也不好，也不信任里面的人，即便是我们在恋爱的时候，当意识到自己即将被背叛的时候，就抢先出手，潇洒掉头。”当年在他转身之后，他甚至没有回望一眼那个女孩痛苦的脸。
这一刻，与当年时隔了悠久的岁月，那痛苦却仿佛和时光重叠起来，恍惚间与逝去的记忆里面的年代首尾相叠，于是中间的一切都消失不见，依稀间他们还站在那个原点上。
谁也没有转身，谁也没有走远。
“你先和欧舒丹分的手？”段枫轻轻的问。
迪卡犹豫了一下，有些痛苦的点点头：“当年教官与教官之间也有竞争，或者说是生存的法则，我与另外一个教官之间有些矛盾，触犯了生存法则，当时知道的我们三个人，泄露了出去，我以为是她说的，她为了另外一个人而将我推出去，当时太过年轻了，很多事情都看不清楚，她跟我说，让我多等一天，我却没有答应，结果赔上了她的性命。”那些回忆真的太过于痛苦，让他忍不住的捂住心口。
“不是，她没有死，是她作为欧舒丹的使命结束了，所以重新坐回了当年的大小姐！”欧舒丹厉声打断她。
“不，段鸿只是她们用来牵制的一个手段，她不是欧舒丹。”迪卡冷眼看着欧舒丹：“段鸿不是欧舒丹。”
“她们……”欧舒丹顿了顿，避开了迪卡的眼睛：“一个人真的可以那么了解另外一个人吗？”
“ｏｓｄ，一个人或许可以改变，可是却不能瞒住一个深爱她的人。”
“呃，我可以问一下你们说的段鸿是？”段枫打断了制造低气压的两个人，貌似他也看到过段鸿的资料，段家的长孙女，只是不明白这人怎么又跟迪卡扯上关系了？
“段鸿就是我姐……”欧舒丹看了看迪卡，然后生硬的转了一下：“她和我姐姐长得一模一样。”
好吧，要怎么理解就看段枫的了，段枫点头表示明白，没有在段鸿是不是欧舒丹着个问题上面纠结，而是看着迪卡问：“你说的代价是什么？”
“段鸿之前找我，他们的下一个目标是你。”迪卡看着段枫：“虽然我不知道她们找你做什么，科室从段鸿口里，应该是段家老爷子直接下的命令，跟柳家有关。”
“所以呢？”段枫心里却想着：又是柳家，不但招上了凤仙莲，连段家都给惊动了。
“我们可以合作。”迪卡坐正了身体，认真的说着：“你曾经见过无情月，也和凤仙莲接触过。”
“我还是不明白。”段枫耸耸肩：“如果你要找凤仙莲或者无情月的话，前者你随时可以去，后者，貌似就是她把你送过来的。”
“简单的来说，我要找到凤仙莲不难，可是如果我要找无情月却不容易，而且就算见到她们，我想要知道的事情她们也不会轻易告诉我，所以我需要一个可以与她们交易的把柄，例如凤仙莲要对付柳家的原因。”迪卡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这并不会影响你和凤仙莲之间的交易，相反我可以给你提供帮助，例如你和柳家的接触，以及柳家的把柄。”
“我需要说谢谢吗？”基于对自己有利的合作，段枫自然不会拒绝。
“我们各取所需而已。”
“那么无情月呢？”段枫刚要转身，突然肩膀被欧舒丹一把抓住，她的力气极大。
段枫之前就觉得欧舒丹的力气很大，可是却没有想到这一刻她，她的力道大的，刹那间，段枫似乎听见了自己骨骼发生弯曲的“咔咔”声。
“你！”
段枫没有说完就听见几声枪响，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击碎了段枫那一侧的玻璃，段枫是惊讶的，因为他从来没有想到，他这一面是靠着墙的，也就是说这个角度应该是狙击的死角，然而这一刻，子弹却从他这边穿透。
“亲爱的，我救了你一命。”欧舒丹的语调与她的力气截然相反，出奇的温柔。
“我应该是被你连累的吧！”段枫往外看着，并没有发现狙击手。
“你可真是一头白眼狼，坐好了——”欧舒丹的“了”字还没说完，就猛然停住了，因为刚才对段枫的狙击并非对方的目的，就算欧舒丹没有拉过段枫，从子弹的角度来看，最多也就是擦过段枫的胳膊而已。
对方真正的目的是车子的轮胎以及急刹车后的……
“快走，油箱漏了。”迪卡注意到了车子后面被人动的手脚，弥漫的汽油味道，不是油箱，而是被人泼了汽油。
这个时候，一发子弹就足以让汽车里面的三个人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哗——”的一声巨响，对面的一块广告牌倒在了地上，几个人被砸了出来，车里的三人趁机也都下了车子。
“哇，你们是拿的……啊啊啊，真枪啊……”跳出来的人看到对方黑洞洞的枪口吓得有点脚软。
段枫正好在他身旁找到掩体，看在之前这人无意中帮了他们大忙的份上，就伸手把人也拎到了身后，觉得这说话的声音怎么听怎么有点熟悉呢？
“是你？”回头一看，果然是个熟人。
“师傅……”
段枫背上一寒，猛然想到当年陪着老头子看西游记的时候，孙猴子可不就是这么蹦跳着两眼泪哗哗的对着唐僧喊得吗？
“师傅啊，你们这是……拍电影？”段大成兴奋激动的脸上都红了。
“缩着。”段枫看他几乎要蹦跶出来了，赶紧按着他。
“师傅啊……”
“嘭——”子弹擦过汽车，过快的摩擦点燃了倒在汽车上的汽油，而外倒的汽油又引发了汽车本身的油箱，爆炸的热浪就算找到掩体的段枫也感觉到了那股灼热。
就一点，就差一点他可就阴沟里翻船交待在这些个小鱼小虾手上了，纵然是杀手排行榜上名列第一的段枫也忍不住抹了一把冷汗。
“徒弟。”段枫认真的看着身旁被爆炸声吓得呆滞的段大成，有点疑惑也有些感激的问：“谢了啊，对了，你怎么会在这儿的？”
段枫看了一下这地方虽然离得他住处不远，可是他和欧舒丹为了躲避杀手是直接从超市的后门转出去的，后门可就转到了另外一条街道上面，看的还挺偏的。
“我……我回家看到他们几个鬼鬼祟祟……又乌漆摸黑的，还以为不是好人呢……”段大成吓得有些语无伦次。
段枫有些黑线，却还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管怎么样，还是谢啦。”
看后面的几个人被欧舒丹解决，段枫想了一下，还是决定不在段大成面前暴露身份了，转而想要带他从后面的小巷子里面脱身，却又目光一转，问：“徒弟，你知道怎么离开吗？”
“啊，后面有一条小巷子，师傅，师傅你怎么会……”段大成拿出手机犹豫这个要不要报警呢？
“你害怕？”段枫看着他哆哆嗦嗦的走路，忍不住问了一句。
“我，我我……我就看过，那个啥，电视上……”
“好吧，你祖上三代都是种地良民你当然也是良民了。”段枫被他的一连串我字弄得忍不住调侃。
“我，师傅你怎么知道？”段大成一愣。
“咦，还真是啊？”段枫也一愣。
段大成很兴奋的说着，他家就在附近，是出来打算去超市买点夜宵垫肚子的，不过因为不高兴绕远路，所以打算从超市后门进去，他家表亲就是超市里面的管理员，所以可以给他方便。说完又开始跟段枫讲超市里面的夜宵，还问段枫吃了没，要不要一起去……
段枫一直安静的听着，忽然发现这人似乎一紧张就喜欢说话，浴室段大成说着他也就听着。
等出了巷子，黑暗宁静，偶尔有几声鸡鸣狗吠声，与之前的枪战简直就是两个世界了。
段大成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捏着手机，似乎有些犹豫的看着段枫：“师傅啊，你说咱要不要报警？”
“已经有人报了。”段枫示意段大成听，不远处响起的警车鸣笛声，段大成彻底放下了心，松了一口气，后知后觉的问了一句：“师傅，你……”
“徒弟啊，师傅我怎么谢谢你呢？”段枫知道他要问什么，却没想好怎么找借口，干脆来了个转移话题。
段大成一听眼睛顿时一亮：“师傅……我，我可以提要求吗？”
“当然。”段枫想着可别太难啊，太难了他就得打太极了。
“那个师傅，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
段枫就站在那里，等着段大成说出个“可不可以”什么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