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迟到了。
该死的将军石像闹腾的,害得我彻夜难眠。
凌晨5点多终能入睡,睡得正香时被老爸叫醒了,时已7点多。
更惨的是,上班途中遭遇大堵车,尽管下车后我以最快的速度向楼上冲刺,仍然迟到7分钟。
环视空荡荡的办公大厅,我知道等会儿绝对挨批了,路小曼千叮咛万嘱咐让我早点来布置会议厅,因为8点半准时开会。
完了,这下完了,挨骂是小事,搞不好连工作也丢了。怎么办呢?干脆走人吧,反正只上了一天班,无甚损失,自己走掉胜于被公司炒鱿鱼。可是这样溜掉的话,怎么对得起路小曼?她昨天还那么鼓励我。
正当犹豫不决时,一个人影急匆匆跑了进来,见到我便气喘吁吁地问:“他们正在开会吗?”这人是文案策划陈永明,即昨天遭到莫冬海训斥的那名同事,此时的他双眼红肿,一脸倦容,乍一看就是睡眠不足的样子。
我点点头,有些沮丧地说:“应该是吧,我迟到了,来的时候没看见他们。怎么,你也睡过头了?”
他苦笑一下:“昨晚我在医院照顾女儿一夜。”
“你女儿生病了?要紧吗?”
“还好。”说着,他坐下来启动电脑。
“你不去开会吗?”
“现在去还不如不去,余总最讨厌员工迟到了。”
“那怎么办?我第二天上班就迟到,公司会不会开除我?”
“开除?”陈永明扑哧一笑,安慰道,“你顶多迟到几分钟,又不是犯了大错误。放心吧,余总虽然严厉,但心地很好,跟莫经理一样,都是大好人。”
陈永明的话让我稍稍放心些,但还是忐忑不安的。余总我并不了解,可是莫冬海……路小曼说他为人很好,我咋看不出来?当然,下属怎么可能说上司的坏话?
冲着昨天“鳗鱼饭事件”,今天我保准黄了。
四月天,阳光总是明媚的,明媚中带着悲伤。
微风轻抚而过,我静静伫立窗前,出神凝望公司附近的雾江。据说雾江是本市八大景点之一,每年暮春,雾江水涨,江面增阔,氤氲浓郁,而S市因常常充满潮湿的雾气,从而获得“雾都”的别名。
这时的我毫无欣赏美景的心情,倘若被开除了,那真是丢人丢到家。越想越茫然,越想越沮丧,我的思绪犹如缥缈的细雨,断断续续却又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一次次闭上眼睛又一次次睁开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一只厚实的手掌落在我的肩上,背后传来陈永明神秘兮兮的声音:“喂,你想不想一夜暴富?”
废话!谁不想一夜暴富?我转身诧异地看着他:“干吗?违法的事我可不干。”
“你想到哪里去了,违法的事我也不会干啊。况且,如果是违法的事,我敢跟你说吗?”说话间,他压低了嗓音,“炒股,有兴趣不?我有内幕消息,有个股今天会涨,消息可靠。”
“不好意思,我从没炒过股。”我抱歉地朝他笑笑。
“随便你,我只是看你挺窘迫的样子,才给你透露消息。正所谓‘今时不识韩湘子,过后难遇吕洞宾’,错过的话,下次很难有机会咯。”他貌似惋惜地耸耸肩,回到座位。
炒股票,我可是一点研究也没有。但话说回来,我现在的生活确实窘迫,上个月老爸老妈给的零花钱已经所剩无几,现在有了工作,自然不能再花他们的钱,可是800元的月薪……我忍不住在心里盘算起来,每天早餐2元,来回路费8元,中午吃最便宜的盒饭6元,每个月还有手机费、Q币费,今天迟到7分钟扣70元,如果再逛街买衣服……哎呀,根本不够花!
回头看看陈永明,我不禁有些心动了。于是咬咬牙过去搭讪:“内幕消息真的可靠吗?”我第一次发现,自己有了“赚钱”的欲望,不再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小丫头。
“当然可靠!”他警觉地四周张望,两眼放射出兴奋的光芒,“我告诉你,这次我可是把身家性命都押上去了,你觉得会是假的吗?”
“那……”我想了想,下定决心地说,“那我买100元吧。”
“100元?”陈永明忍不住笑了,用手指转动钢笔,语气坚定地说,“100元的话你不如不买,想赚钱就不能有那么多顾虑,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对不对?你应该下血本,相信我不会错的,咱们是同事,我还能蒙你不成?”
“可我没钱。”这是实话,钱包里只有100多元,除非用罗天那张银行卡。
就这样,在陈永明的循循诱导下,我取出3000元交给他。接着,我便满心喜悦地等待着幸运之门向我开启,门里面一定有着数不完的钞票,我美滋滋地想着。
滴答,滴答,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
11点半,会议总算开完了。
只见同事们个个垂头丧气、沉默不语地回到座位,想必被领导训得够戗,尤其莫冬海那张脸拉得比马脸还长,经过我身边时,他低低说了句:“10分钟后过来我办公室。”
完了,彻彻底底完了,一定是迟到的事!我瞪着眼睛死死盯着墙上的时钟,开始绞尽脑汁寻找合适的借口……时间一到,我心里陡然有了主意,说老妈摔倒骨折了,我在医院照顾一宿。
对,这个解释天衣无缝,而且能出示医院证明。
得意扬扬的我直奔经理办公室。
莫冬海见了我皱皱眉头,仿佛看见一个令他无比厌烦的人。未等我开口,他语气粗暴地说:“你进来干吗?出去出去!”
我眨巴着眼睛看他,细声道:“您刚才让我10分钟后进来。”
话音未落,莫冬海抽风似的对我咆哮:“我什么时候让你10分钟后进来?拜托你有点脑子好不好?以后没事不要进我的办公室!”
啊,他是不是有毛病?
被他突如其来的霹雳脾气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但我只能憋着满肚子委屈退出去。
岂料跟门外的阿薇碰了个正着,她端着咖啡,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怎么,勾引经理未遂?”实在懒得答理她。两个神经病,有什么样的经理就有什么样的秘书!我勾引莫冬海?我呸!就那个贼眉鼠眼的样子,我宁可当尼姑,也不会勾引他!
中午时分,同事们再次让我帮忙买饭,而且有人还要买口香糖、速溶咖啡等等,饭后又开始忙着给他们端茶倒水。
真是太憋屈、太欺负人了,好歹我也是企划主管,怎么沦为跑腿?
这工作没法儿干了!
没想到,路小曼听完我的牢骚,捂住嘴笑个不停,称赞这是我的人缘极好,同事们喜欢我。
人缘好?我说不见得。
见我作起嘟哝状,她拉过椅子坐到我身边,柔声安慰我,这点委屈算不了什么,她曾经受到的委屈比我多了几倍,要想做大事,必须先学会做人、学会忍耐,不经历磨难又怎么会见彩虹?
一阵安抚后,路小曼对我的迟到开始了严厉批评,斥责我缺乏时间观念,纪律散漫,再这样下去,即使招到新员工,我也无法在他们面前树立一个良好榜样,又谈何管理?
言之有理,我的许多方面的确缺乏自律,毛病丛生,反观路小曼,职场女强人的精明干练、雷厉风行的作风令人赞赏。
返回工作大厅后,本想找陈永明聊聊股票的事情,谁知他早已不在了,连皮包也不见踪影。
直到下班,陈永明依然无影无踪,打他手机也无人接听。
我的心有些乱了,他该不会骗我的钱跑路了吧?
§§§5
“再对准一点?”罗天站在足球场的围栏网外拍着胸膛对我指手画脚,大声道,“朝我这儿使劲踢,再来一次!”
“还踢?踢了十几次,哪有力气再踢?”我不满地咕哝着,但还是将足球用力踢出去,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这次连围栏网都没碰到。
真是无聊日子做无聊的事,我返回观众席大口大口喝着矿泉水。
“怎么这么没耐心?”罗天凑到我身边坐了下来。
“天都黑了,还要实验几次啊?你看,我的脚趾头肯定全肿了。”我脱下鞋子埋怨道,一边揉着发疼的脚趾,一边反问着,“你觉得这样的实验有用吗?难不成你认为他是被足球震死的?怎么可能,众目睽睽之下,足球根本没碰到他!”
“我知道。”罗天猛吸两口烟,聚精会神盯着围栏网,沉浸在抽丝剥茧的案情解析。
足球场离奇命案的青年男子现已查明身份。
这是经过我的死缠烂打后的收获。
死者丁伟,三十四岁,留学英国及工作长达八年,在国外已经成家,现从事教育行业。十天前因父亲重病回国,经过一周治疗,父亲的病情明显好转,于是丁伟买了机票准备返回英国。岂知事发当日,丁伟接到医院的电话,得知父亲的病情莫名恶化,急需手术,丁伟在赶往医院的途中经过足球场离奇死亡。
在没有确定丁伟的真正死因之前,这件案子离奇到令人难以置信,因为丁伟的确是途经足球场时,在足球撞上围栏网的一刹那倒地身亡。
也就是说,在这之前,他是好好的。
有人说这是一起灵异事件,也有人跟老妈的想法相同,称这是一门早已失传的绝技——隔山打牛。罗天对以上两种说法嗤之以鼻,他坚信此案背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而我则毫无心思研究丁伟的死因,只觉得郁闷到极点,该死的陈永明始终下落不明,他一定把钱卷跑了,我真是笨啊,这么容易上当受骗,怎么跟罗天交代呢?
“小烟,休息好了吗?我们继续实验。”说完,罗天压灭最后一口尝不出香味的烟尾巴,伴着浓浓的尼古丁味道咂咂舌头。
“啊,还要继续?”我慢吞吞地穿鞋,实在不愿意再折腾了,“这么做毫无意义,要我说,这个案子根本破不了,足球……”
“没有破不了的案子,只有破不了案子的警察。”霎时间,罗天的眼神变得犀利无比,他总是这般执著,但也是这份执著与坚定,让他侦破了许多棘手的案子。
“好吧。”我无奈地起身,早知道做这种无聊的实验,我应该回家换一双运动鞋。
折腾到晚上9点,罗天才宣布今天的实验到此为止,而我那双穿了仅仅半个月的皮鞋终于不经摧残光荣下岗。
坐在观众席,我抱着最后一线希望给陈永明拨打电话,结果依然无人接听。
死心了,彻底死心了!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坚决不信一夜暴富的鬼话,3000元啊,将近四个月的工资。
想到这里,我鼻子犯酸,差点儿哭了。
罗天慢悠悠地近前来,提起我那双张开“鳄鱼嘴”的皮鞋,不屑地啧啧几声说道:“这么不经穿?路边地摊买的吧?”
“我要报警。”我有些哀怨地看着他,声音哽咽。
“不至于吧,坏了鞋子就要报警?”
“不是,我被骗钱了!”我“哇”的一声哭开了,断断续续把陈永明如何诱导我买股票的丢人经历告诉罗天,“都怪陈永明,他一直说内幕消息多么可靠,结果拿了钱玩失踪,电话不接,短信不回,摆明是个骗子。罗天,你快帮我把他抓起来吧。”
“小烟,让我怎么说你好呢?自己不对,还把责任推给别人。如果不是你贪便宜、想发大财,别人如何骗到你的钱?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做人要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可你呢?尽想些旁门左道的事情。炒股跟赌博同途异路,一旦陷进去无法回头。你听说过谁靠赌博发家致富的?没有!那些沉迷赌博的人统统没有好下场,要么倾家荡产,要么妻离子散。”罗天表现出少有的激动。
“我也不想的,可我一个月才800元工资,生活费都不够。”我委屈极了,竭力解释。
“800元怎么了?有的人累死累活一个月也是几百元工资,他们能活着,你怎么活不下去了?”
“可是……现在怎么办?罗天,你先抓住他把钱拿回来好不好?”
“我怎么抓?钱是你自愿给的,他没强迫你。”罗天没好气地说。
“你心疼那3000元是吗?”我也生气了,不安慰我也就算了,还朝我发脾气,“好,我现在回家向我妈借钱还给你!没见过谁的男朋友像你这样的,当初看上你,我的眼睛一定有毛病!”
“我是心疼那3000元吗?我宁可你拿去买衣服、买鞋子、买护肤品,也不能让你误入歧途!”
“拉倒吧!”不说还好,一说我更加生气,抓过他的手按在他的胸口,“罗天,你摸摸自己的良心,我们在一起也有四年了,你给我买过什么?衣服、鞋子,还是护肤品?你还好意思说得出口?”我快速转过脸,眼泪不争气地淌下来。
起身要走时,“鳄鱼嘴”皮鞋一张一合几欲令我摔跤,气得我一把将鞋子扔出去老远。
身后没有传来罗天的脚步声,我咬紧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音。
四年了,我们经历多少风风雨雨,我们坚信这份感情是坚不可摧的,可是现在那份信念随着眼泪正在一点点地变成水,继而风干。
如果他再不追上来,我发誓……
还没想完,冷不防被人拦腰抱了起来,耳边响起罗天低沉的声音:“对不起,小烟。”
“讨厌!放我下来!”我使劲蹬脚。
“咱们买双新皮鞋好不好?”罗天紧紧地揽住我的肩膀,“嗳,我有些奇怪,你这么想发财,怎么不去你干爹的公司?他不是叫了你很多次吗?你又假正经。”
“你才假正经呢。”我白了他一眼,“虽然我没钱,但我还是有骨气的,如果去干爹的公司,他肯定什么都不让我做,每个月给我很多钱,我就会变得懒惰,不求上进,到最后一事无成……所以,我要靠自己的双手创造未来。”
“这就对了,我支持你!这次的事就算了,当做一个教训……”
“算了?”我停下脚步,愕然地抬起头,“3000元白给人家?你真大方!”
“不是这个意思。你想想,陈永明的月薪是多少?应该不低于3000元吧?他没有理由为了骗你这点钱丢掉饭碗。不过你要有心理准备,从他下午莫名其妙离开公司,以及不接你的电话来看,那3000元估计泡汤了。”
“什么意思?”
“股票跌了呗!别发愣了,跌就跌了,下次别买就是了,摊上你这个会败家的女朋友,我只能自认倒霉了。”
“哦,既然说我败家,那干脆败到底,再给我买个皮包吧……对了,林丰那个绑架案有何进展?”
“林老板说他宝贝儿子回家了,真是虚惊一场。”
“哎,现在的有钱人喜欢玩刺激啊!”我忍不住咕哝着。
§§§6
半轮冷月悬挂中天,微弱的月光铺陈在石子路上。
夜静如止水,一大片黑压压的树冠笼罩下来,仿佛要从半空中倾覆下来。
行至家门口,意外地接到陈永明的电话。
我试图装出没事似的问他怎么不接电话,可一按下接听键,内心的怒火顷刻喷出,劈头盖脸地朝他发起一通脾气。
陈永明不停道歉,声音听起来极其伤感。稍过数秒,他突然问我现在有没有时间:“我在常阳路的洪记大排档喝酒。”
这家伙原来在外面腐败!
等我赶到时,陈永明早已大醉,口齿不清,眼睛红肿,像是哭过一场。本来看到他这副模样,我的火气暂且消了一半,但瞥见满桌子的大闸蟹、石斑、鱼翅,我实在按捺不住了,忍不住质疑那3000元哪里去了。
陈永明扯着嗓门叫了一包中华烟,又给我夹了一只大闸蟹,招呼我赶紧吃。
都这份上了哪里吃得下?我愤愤地看着他,语气冷淡:“瞧你点了这桌大餐,股票一定猛涨了吧?我的钱呢?”
陈永明哈哈大笑起来,抹了一把脸,用布满血丝的眼睛注视着我,一字一顿地说道:“你知道我投、投了多少钱吗?18万元!18万元啊!”说完,他打了个饱嗝。
迎着他的目光,我更加气愤了:“那我岂不是要恭喜你?好吧,不管你投了多少钱,我只想要回我的钱。”
他醉醺醺地挥了挥手,又打了个饱嗝,哽咽道:“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18万元……我女儿还躺在医院等钱救命,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那你还有钱在这里大吃大喝?”
“当然要吃,不吃怎么行?我很久没这么开心地吃过了。你知道医生怎么说吗?说是白血病,需要移植骨髓。好不容易找到适合我女儿的骨髓,可是……”他突然抓住我的手,凑过来说,“我以为内幕消息绝对靠谱,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他松开我,又灌了一杯酒。
一时间,我不知该生气还是该可怜他,想必他把全部财产放手一搏,无非希望猛赚一笔给女儿做手术,但他不该在这种时候如此奢侈地暴饮暴食。见他一杯接一杯喝个不停,我叹了一口气,说道:“现在后悔有什么用?你赶紧回医院陪你女儿吧,手术费的事慢慢想办法,只要人在……”
他苦笑着打断我的话:“还能有什么办法呢?没有了,你不会明白的,真的不会明白……”
劝得嘴皮发酸,他总算答应到医院了。
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回到家里已经12点半,老妈还没睡,半躺在沙发上看相声节目,老爸正帮她按摩小腿。
“妈,您怎么还不睡?您的脚还有伤呢,医生说要好好休息。”
老爸开口道:“她非要等你,不然睡不着。你去哪儿了?”
看来不招不行,我整个人跌坐在沙发陷了进去,将白天买股票以及刚才见到陈永明的事情说了出来。岂知我的发言刚画上句号,老妈立马尖叫起来,大手拍着茶几:“哎呀,臭丫头竟然学人家炒股?炒股怎么不问我?我可是炒股高手!嗯,你今天买的哪只股票?”
“那个……宏达科技。”
“哎呀,你……”老妈用力拧着我的胳膊,气愤极了,“你怎么买那只股?”她滔滔不绝地说起来,指出那是一只冷门股,今天大幅度上涨,但最后肯定跌回去,“炒股就是炒性格,涨的时候面露微笑,下跌的时候就像脆弱的人造水晶,看着光彩,轻轻一摔粉身碎骨。哼,你那同事肯定是笨蛋、是急性子,否则稍有经验的人不会买那只股票的。”
待老妈喋喋不休数落一顿以后,我便嬉皮笑脸地凑上前向她借钱。
“怎么,你还想再去炒股?”她的脸黑得像锅底。
“不是,陈永明的女儿现在急需钱做骨髓移植手术。”
“那个笨蛋骗了你,你还管我借钱给他女儿治病?免谈!”说完,老妈气呼呼地冲老爸喊道,“背我回房睡觉,我不想再跟这臭丫头说话,真是笨到无药医,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砰”的一声,只留下孤零零的我空守客厅。
老妈坦言有经验的人绝不会买那个股票,为什么陈永明坚信内幕消息绝对可靠?难道他从未买过股票?可是从未买过却一次性投入18万元,而且还是给女儿救命的钱,他为何敢冒这么大的风险?他的内幕消息又是从何而来?
四周静得可怕,除了渐紧的风敲打窗户发出的声音,再没有其他响动。
大地沐浴在阴柔的月色下,我低低叹息着,心中疑惑四起。(未完待续)